交大人共享知識與情感交流的平台

校友專訪
幕後特輯/交大教職員合唱團 首登國家音樂廳

籌備一年有餘的「國立交通大學教職員合唱團2020為世界之光音樂會」終於在今年2月27日登上音樂人心中的殿堂─國家兩廳院,圓滿地完成演出。《友聲雜誌》有幸跟著教職員合唱團的師長從新竹浩浩蕩蕩北上,側記他們從排練到正式登台演出的分分秒秒。無論您那晚是否恭逢其盛,請跟著《友聲》,一起踏進教職員合唱團的幕後台前,看看文字版的「為世界之光全記錄」!

一窺演職員之域

第一次以非觀眾的身份走進國家音樂廳3號門的演職員出入口,映入眼簾的不是金碧輝煌,卻是如迷宮般的廊道和斗室,這對大部份的團員們都是初體驗,在經過幾番左彎右轉,才到了某條廊道尾端的合唱團專用休息室。大夥們簡單放置物品後,指揮王郁馨學姐請大家直接換上登台服裝,抓緊時間到舞台開始彩排。教職員合唱團的女子標準服裝為黑色連身裙,男士們則是黑襯衫西裝,依據不同曲目配上鮮明色彩的領巾與領帶。此次我看見了一個新鮮玩意兒──橘色大方巾。有人簡單繫個單結在腰上,也有團員紮起別緻的短項鍊結,意味著晚間的演出肯定有什麼祕密武器,隨意問起身旁的一名團員:「你們會有大絕招囉?」,她回以高深莫測的笑容說道:「敬請期待!」

精雕細琢拼彩排

正當團員梳妝打扮,其他工作人員也沒有閒著,跟現場行政一起將鋼琴、舞台墊箱、譜架等物事各就各位。莫約下午兩點起,合唱團已經在廳內準備就緒,重新定位好每人的位置後,郁馨學姐帶領散坐在觀眾席間的大家發聲,由低至高,短促到連綿,眾人齊力爬音階的場景讓剛剛靜謐的觀眾席有了節目就要開始的實感,當我正開始要替他們緊張時,郁馨學姐突然在舞台上吐槽:「你們居然在觀眾席唱歌!」角色的錯置,逗得大家哈哈大笑。

左右環顧合唱團的成員,多的是自在從容的人,「唱歌是越唱越唱開心的!」團員吳翠卿語氣中盡是輕鬆,這次音樂會中有著許多Solo橋段的她,絲毫沒有露出緊張神情,反而認為齊唱才是需要自己更謹慎的部分。有趣的是即便齊唱讓她小小的傷腦筋:「唉呀,就是喜歡跟大家一起唱啦!」翠卿依然享受跟團員互動的氛圍。

首次站在演奏廳,迅速適應高級卻又陌生的環境,是攸關正式演出順利與否的關鍵,在場地的音響效果助攻之下,團員們的聲音一方面完美的傳遞到觀眾區,另一方面卻也讓台上的伙伴不易聽不到彼此。在這方面有經驗的高竹嵐老師,則是明確的提醒夥伴們:「除非指揮老師給妳指示,否則千萬別自己加音量。」足見教職員合唱團對表演的重視、團員的互相協助、以及對指揮老師的信賴。

在分秒必爭的彩排時間中,屬於音樂人的專業顯得特別耀眼,郁馨學姐所下的每個指令,都俐落地將團員們調整到最佳狀態。我原以為的彩排樣貌不外乎是走位、快速順過每首歌,然而這場「為世界之光」突破了我的原先的預想──每首歌從樂譜第一小節開始,就在現場一一地雕琢到結尾,一首曲子便花費比曲長還多數倍的時間確認各個細節,除屆時台下坐著學校長官們,讓郁馨學姐如此嚴陣以待,她也進一步提醒團員:「這個合唱團好不好,前兩首歌觀眾就已經心裡打好分數了。」她這麼對表面看似鎮定的團員們說道,越是跟時間賽跑,眾人越發緊張,即便我遠遠望著他們,也能感覺出每個成員在如此漫長緊湊的彩排中調整狀態的緊繃感,好像腦內都在高速運轉搜索著「還有哪裡可以做得更好?」

應該是感受到這股不確定,郁馨學姐問的直接有力:「你們能不能把自信傳遞給觀眾?」一語道破,點出目前成員最需要的東西,不是心靈雞湯,而是客觀對話。任職於物理所的團員莊淑芳認為這是她為什麼會喜歡合唱團的原因,老師們糾正錯誤時不帶私人情緒,回歸專業要求,因此成員間能夠以更坦然的心看見需要配合與進步的地方。唱起歌來的他們顯得由衷快樂,是願意向上提升的結果。

多虧了指揮王郁馨學姐的專業與表演經驗,有條不紊的提點團員們需注意的事項,並讓大家的狀態調整到最好。

體力毅力長考驗

有別於以往在午休時分圖書館快閃的表演形式,「為世界之光音樂會」足足唱滿上下半場總共15首選曲,加上過午就開始的總彩排,著實為體力和意志力的馬拉松。從去年就為這件事情埋頭籌措的他們,最後一哩路已如此接近,短時間壓力也達到最高,但交大教職員合唱團不以為苦。

想起團員莊淑芳提起出門前兒子向著要北上的她劈頭就問:「媽,你們團有那麼厲害呀?」不由得會心一笑。《友聲》自〈齊唱頌禮 新編校歌見證近代交大史〉專訪後便關注著相關訊息,知道能唱進國家音樂廳的不易,登台資格不但須接受審核,連曲目也必須有相當程度。因此即便不曉得淑芳有沒有帥氣回應兒子「當然!」,合唱團終將在舞台上用樂聲見真章。

校長級的聽眾齊聚 

時鐘快轉到晚間七時許,排隊進場聽眾裡,交大歷屆校長們的身影格外明顯,陳信宏代理校長、張懋中校長賢伉儷、吳妍華校長、郭南宏校長一家、曾志朗總校長等彷彿要開啟「校長會」一樣,席間氣氛熱絡非凡。正式開演之前,陳信宏代理校長特別期待欣賞音樂會的同名曲《為世界之光》。這首委由交大統計所高竹嵐教授創作的新曲,以現行交大校歌為發想,唱出我們在黑暗中當成為引領迷航者的星光。歌詞溫暖而堅定:「我這些年看過的世界/有多少的傷悲和黑夜/有多少的人和我們一樣/在黑暗中迷航/為世界之光/願能成為那世界之光」。主人翁雖有憂傷有困頓,但昇華過後的振奮和期許,更給身處艱難時刻的世人振作的力量。

合校前的藝文聚首 

本次音樂會,交大校友會理事長郝挺學長、執行長陳俊秀學長、思源基金會董事長林嘉勳學長等嘉賓皆出席賞聆,也在中場休息時暢聊兩校科技結合醫療的未來,將為台灣本就實力堅強的醫療研發更上層樓。陳信宏代理校長指出,許多陽明師長、校友當晚也同來共襄盛舉,意味著交大與陽明的合校穩健推動,八月可望達成。二月底舉辦的音樂會距離八月還尚有些時日,不過場間已見交大校友與陽明校友互動熱絡,如同一家的景象。

跨越時空的多元曲風

本場音樂會以交大校歌尾詞「為世界之光」為主題,演唱中外代表性歌曲,從西洋古典到台灣七字調,古今中外音樂曲風在本場音樂會上展現繽紛。《友聲》特別推薦改編自耳熟能詳的歌仔戲曲的《我身騎白馬》,有別於一般過去強調男子「身騎白馬走三關」棄功名返家的英豪之氣,作曲者高竹嵐教授將這首歌聚焦於女方的視角:王寶釧的呼喚,聽見遠處薛平貴奔馳的馬蹄聲,兩者呼應,兩人亟欲相見之情溢於言表。合唱團成員輕舞手中紙片,擬聲林間鳥兒受到馬蹄聲驚嚇群飛的場景,鄭裕憲老師的二胡拉開劇中人物相思苦與相逢暖之間的百轉千迴,女聲低吟錯落的「薛郎啊,薛郎啊……」是年復一年夢中思念夫君的執念。這些情緒,給聽眾無限地想像,也糾結了聽眾的心。

這次「為世界之光」音樂會別出心裁的加入兩首歌劇《卡門》的經典曲子,特別的是全體成員齊力重現歌劇中的場景,驚豔四座。

身兼交大教職員合唱團榮譽團長的張懋中前校長大讚:「學校的合唱團能唱到這裡,已經相當Professional。謝謝團長、指揮的教導,謝謝團員們發揮同行致遠的精神。」校友會理事長郝挺學長則對歌劇《卡門》的兩首選曲印象深刻:「改編的非常棒!」。這兩首曲目便是最初團員們神神秘秘的「大絕招」,指揮王郁馨學姐此時卸下指揮身份,化身女主角卡門,本就是知名次女高音的她駕馭起角色游刃有餘,而穿戴橘色方巾的合唱團師長們飾演著卡門旁邊的人群、下崗女工、或示愛男子,完美重現歌劇裡的經典場景。男中音李增銘老師也在此橋段中獻唱《鬥牛士之歌》,誰能想到在合唱團的演出中居然能欣賞到歌劇呢?

終場時分,誠如他們所唱的鳳飛飛《掌聲響起》那樣,震耳欲聾的掌聲簡直要把屋頂掀翻,聽眾們不願就此離去,紛紛大喊「安可!安可!」,最後音樂會在安可曲《交大校歌》的旋律中圓滿成功落幕。作為那日的「隨團觀察員」,替合唱團的大家感到開心之外,也預祝未來合唱團不只要登上更高的音樂殿堂,也要為世界各地的交大校友與廣大的愛樂者帶來許多讓人耳目一新的合唱音樂體驗!

▌撰文/王怡方